化疗流水账之第二至四疗
第二至第四次化疗流水账
作者按:这是流水账式记录我的化疗过程,对于老病友没有太多意义,但对于新病友可能有一些指导意义,特记录。
第二疗
都说最难的是第一次化疗,确实如此。在经历了第一次化疗后,第二次化疗明显轻松得多。第二次化疗始于10月14日,终于10月31日,共17天。期间有一次不明原因的小感染,最高体温到38.5度,c反应蛋白。感染很快被控制住了,体温也很快恢复了正常,医院度过骨髓抑制期就出院了。整个11月我都在家中休整,身体恢复得很好,医院进行了骨穿复查,流式和基因都转阴了,这是一个很好的消息。我的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好起来,达到了步行7公里也不觉得累的程度。就在这种自信满满的状态下开始了疏忽大意的第三次化疗。
所谓物极必反,正是第二个疗程的顺利进行给我第三个疗程的治疗造成了麻痹大意的心态。原本以为第三个疗程会比第二个疗程更加顺利,却不想在粒缺期跌了个大跟头。
第二疗结束,脖子上顶个卤蛋
第三疗
第三次化疗从12月1日开始,12月5日结束化疗,12月7日被要求出院,12月14日肛周感染再次入院治疗。
第三次化疗虽然只有5天,但化疗剂量比以前都大,其结果是二疗休养期间重新长出来的头发又掉光了,这次连胡子也第一次被打掉了,看上去确实年轻了一些。。。。总之,身上的毛差不多都掉了,光滑得像一条泥鳅。第三个疗程的一个巨大错误就是听了医生的鬼话,打完化疗就出院了。试图在家度过骨髓抑制期和粒缺期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我12月7日出院,到12月12日,血小板从71狂跌到2,几乎没有了。于是坐着轮椅到急诊输了一个单位的血小板。当天在急诊肛周已经出现了少许不适感,但还没有发烧,只以为是轮椅坐太久导致的,因此并没有很好注意到。12月13日,血小板21,在下午的时候感觉发烧了,16时测得体温37.8度,肛周开始有痛感,但还不明显。到19点,体温升到38度,遂到急诊看医生,输了点消炎药开了一盒头孢就回家了。当天晚上肛周疼痛加剧,夜里已经无法安睡,只有保持某几个姿势才会舒服一些,辗转一夜。12月14日,疼痛进一步加剧,医院急诊。躺在急诊的病床上准备打消炎针的时候,体温升到38度,随即,急诊的医生要求转入发热门诊的隔离病房。一开始听说要去隔离病房很担心,以为那是收治新冠的地方,担心去了之后如果被感染新冠,那岂不是完蛋了。因此产生了回家的想法,因为在12月13日出现不适的时候已经提前联系了主治医生,医生已经在安排15日入院。就想着不如回家,自己扛一夜,第二天直接去住院。纠结了一阵,在急诊医生的劝说下还是住进了发热门诊的隔离病房。其实,隔离病房只是急诊和住院部之间的一个中转站,专门收治发烧的病人。医院第一次住上了单人间,待遇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唯一的不足是隔离病房不开空调,只开了空气净化器,因此异常冷。隔离病房原则上是不能陪护的,但当时的我已经行动困难了,不得已老妈留下来陪护。多说一句,人身体上最敏感的部位在哪?答屁眼,这里末端神经极其丰富,只要一点炎症就能让人疼得死去活来,无法行动,我是深有体会的,各位看官,保护好自己的屁股,要紧要紧。
隔离病房的护士比住院部的态度要好得多,大概因为病人少的缘故。病房的医生通过对讲机与病房的全副武装的护士联系,医生并不出现在病区,护士负责执行医生的医嘱。入住病房后,我就开始发烧,当天血小板也跌破20,需要输板。由于体温高于38度输板是无效的,所以当晚只能等待体温下降然后再输血。挂上了第一次肺部感染时见效的抗生素,吃了美林,体温并没见下降,送来的血小板又被送到血站保存。护士来抽了8管血和两个血培养,体温还在38度以上。到22点左右,发生了第一次寒颤,我以为是隔离病房太冷了,实际上是高烧前兆。尽管盖了一床棉被和两个毯子,身体还是不停发抖。寒颤结束之后,体温马上升到39度,此时身体已经不感觉冷了,反而热了起来。11点的时候,又吃了一次美林,睡了一觉满身是汗,体温终于在凌晨1点多降到了37度,护士马上联系了血站,把血小板送了回来,输完血已近凌晨两点多了,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也就是15号,从发热门诊转到血液科住院,开始了两个星期的返厂维修。当天下午即寒颤到怀疑人生,全身发抖,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护士又来抽血培养,要紧紧按住我的左臂才能下针。这时已经颤抖到怀疑自己恐怕挺不过去了。大概抖了半个小时,寒颤才停下来,体温破纪录地到了40度。随后几天,体温波浪式地发展,早上烧一波,体温38-39度间,吃药无效,下午再烧一波39度左右,打退烧针,体温下降,维持约2-3小时,晚上再来一波,这一波再吃美林可降下,然后睡一觉,第二天循环往复。这样的发烧最低体温在38度,一般都要到39度以上,一波又一波,日复一日。从12月15日一直持续到20日,期间每天都换抗生素,几乎把医生认识的抗生素都试了一遍,情况都不见好转。我已经变成了一个装抗生素的人肉药罐。最强的一天输液到第二天凌晨四点才完成当天药物的输注。连续多天的高强度抗生素输注并不比化疗药更不伤人,身体马上垮了,浑身不自在,只有意识是活的,感觉自我被困在一滩肉泥里。从12月17日至19日,每天输四瓶丙球蛋白,病情并没有好转。19日医生说得上顶级抗生素了—一支的硫酸粘菌素,每天两支。抗生素已经到了顶级,万一无效可能医生也没办法了。粘菌素有神经毒性,使用后嘴和手会发麻,更要命的是19日下午我已经丧失了对膀胱的控制能力,有尿撒不出,所有的尿憋在膀胱里,肚子胀得像个气球,在病房也顾不上体面不体面,嗷嗷叫起来。我就是病房的主角,估计把各位病友吓得不轻。最后不得不插管把尿液排出来,插尿管的感觉确实酸爽,但和被尿憋的要爆炸的膀胱比起来,大概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男同学的导尿管这么插,希望你永远不要体验
万幸,21日体温终于控制住了,又把粘菌素接着用到24日,c反应蛋白从降到9,感染算是被压下来了。从14日入院到21日,完全处于粒缺期,中性粒细胞几乎为零,身体没有丝毫的抵抗力,完全靠抗生素杀菌。22日,渡过了漫长的骨髓抑制期,中性粒细胞终于长起来了,身体情况也慢慢好转,屁股的痛感也逐日减轻。医生看到我情况好转,和我打趣说,你又去鬼门关走了一圈,年轻人身体就是好,感染成那样,几天就恢复好了。我说感染前我每天还能跑5公里呢,一点没有生病的样子。跟在后面的实习医生惊讶得张大嘴巴,世事难料,从一个健康人突然变成一个身患重疾的人,谁听了都要张大嘴巴,谁不是这样呢?
熬到28日终于出院了,因为肛周感染,返厂维修了两个星期,钱也花了十多万。
倘若有人问,世界上最贵的旅行目的地是哪?标准答案:地府。本人两次地府七日游花费均在十万以上。花这些钱得到的教训只有一个:不要感染!
第四疗
1月5日血象恢复,启程到北京。按原计划,我们应该在12月中下旬就到北京,医生安排移植的事情。可是由于在武汉的感染时间多耽误了两周,到北京时已经停化疗整整一个月,移植前期的检查等仓可能还要花费两到三周,医生担心在进仓前复发,于是有安医院进行一次化疗。和前三次IA方案不同,第四次化疗换了AA方案,共七天。后几天有恶心感,食欲不佳,在第七天吐过一次,其余无事。由于开始化疗前白细胞粒细胞水平就比较低,在化疗第七天我就进入粒缺期。医院的方法,打完化疗要回家休息一个星期,医院养疗,在医院度过粒缺期。由于我化疗结束粒细胞就很低了,医生没有安排我出院,医院里养着。总共养了10天,没有输液,每天吃饭睡觉打王者,在病房陪了四位老哥才出院。四位老哥有高中生,有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公交司机,有不惑之年的程序员大哥,还有打工人。给我最深的感触是结婚后和没结婚的男人最大的区别是:结了婚的往往心态很好,积极乐观配合治疗,在他们心中有家庭有孩子有老婆;而没结婚的往往心态欠佳,对陪护家人的态度都不咋滴,不管几岁其实还是个小孩子一样。
以上医院的三次医院的第四次化疗记录,全是流水账,零零碎碎,读之无味,但还是把它记录下来吧。
“虽然岁月如流,什么都会过去,但总有些东西发生了就不能抹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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